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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国家治理过程中日益复杂的知识和信息难题，“顶层设计—分层对接”模式旨在通过出台统筹性的战略规划与个性化的政策细则，推动中国整体的制度变革。有关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政策的案例研究发现，“顶层设计—分层对接”是一个从元政策、基本政策再到具体政策的层级衍生过程。它以自上而下的“顶层推动”控制改革的方向与路径，借助政策设计的“层级反馈”激发子系统内部的执行创新，从而弥合复杂情境下权力集中与有效治理间的张力，形成中央统一性与地方多样性的治理格局。从政策视角透视“顶层设计—分层对接”模式，既有助于呈现复杂政策的变迁过程，也揭示了公共政策作为一种治理工具对政治的反向塑造。在当前我国决策权力“再中心化”的整体背景下，中央借助特定政策设计重塑行政体系的资源结构和观念系统，本质上是通过非正式形式的权威调节，为各级政府的自主性划定制度空间。
Abstract：Facing the knowledge and information problem in the process of national governance, “Top-level design-Hierarchical connection” mode has promoted China's institutional reform through strategic planning and detailed policy rules. Through the case study of China's pilot free trade zone policy, it is found that “Top-level design-Hierarchical connection” is a hierarchical derivative process from meta-policy, basic policy and then to specific policy. It controls the reform process as well as the implementation innovation of subsystems through “top-level push” and policy feedback, alleviating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centralization and effective governance. This paper explains the “Top-level design-Hierarchical connection” mode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olicy, showing the changing process of complex policies and revealing the reverse shaping effect of policies on politics. Under the current circumstances, this effect demonstrates that the central government, through informal authority regulation, reserves space for the autonomy of local government decision-ma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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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有研究根据待处理公共事务的类型和属性，将公共政策分为“简单政策”和“复杂政策”。前者指技术目标单一、涉及利益群体和政府管理层级较少、决策信息较充分的公共政策，这类政策能通过政府自上而下一体化推进的方式实现变迁；后者指那些目标模糊、需求和利益群体多元、决策信息不充分且对环境变化敏感度高的系统性政策。考虑到此类领域普遍存在的信息不对称、激励偏差和质量风险，党和国家需要政府各层级和部门间开展协作，才能推动整体政策变迁。
②文中“政策子系统”是一个狭义概念，仅包括政府内部的政策行动者，不涉及外部的利益团体、大众媒体、企业、研究院所等组织机构。
③这种简单的二元划分并非否定专业部门及地方政府的分权决策和自由裁量权，而是从单一制国家中央与地方的相对关系来看，中央高层进行政治决策，提出战略构想、设定宏观目标；中央专业部门和地方政府在上述目标指引下行使的是一种相对的“行政决策权”,即在中央高层划定的权限范围内选择合适的具体目标，制定相应的实施方案来完成既定的政策任务。
④“政策转译”是指在纵向政府层级中，下级政府依据自身观念、利益、知识及属地需求和治理实际，对上级政府出台政策的问题细化、目标解读、工具设置和任务分解。意在补充政策实施所需的专业知识和情境信息，提升政策在具体场域的适用性和针对性，本质上是一种政策方案的再规划和再细化。
基本信息:
DOI：10.16326/j.cnki.1008-7168.2025.02.002
中图分类号:D630
引用信息:
[1]武晗,王尚瑞,刘兆鑫.顶层设计、政策反馈与分层对接：复杂治理情境下的政策变迁——基于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政策的案例研究[J].天津行政学院学报,2025,27(02):12-24.DOI:10.16326/j.cnki.1008-7168.2025.02.002.
基金信息: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中国共产党领导公共政策执行的整合逻辑与运行机制研究”(23BZZ002); 河南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河南省融媒体平台在舆论治理中的作用机理及效能提升研究”(24ZZJH013); “郑州大学公共管理学科建设创新中心项目”